“寒”:《道藏》本、刘绩《补注》本作“塞”。“寒”字形讹。 扃:贯穿。 窕:《吕览·适音》高诱注:“不满密也。”即充满义。 八风:即八方之风。详见《天文训》、《地形训》。
蹀:踏,踩。 《阳阿》:古楚曲名。又为古之名倡。 会:配合。《说文》:“会,合。” 《绿水》:古舞曲。又为古诗。 趋:节奏。 终:《道藏》本、刘绩《补注》本同。《文子·九守篇》作“统”。《集韵》“东”韵:“终,尽也。”有周遍义。 连环:本指连成串不可解之玉环。喻紧密相连之事物。 泽:为润泽义。《文子·九守篇》此句作“辞润金石”。
圣人有通达万物变化之理的德行,那么贪欲的心理便被抛弃在外了。孔子和墨子的弟子们,都用仁义的学说来教导世人,虽然这样自身却免不了疲困。连自身都不能够施行,又何况所教导的弟子呢?这是什么原因呢?是因为他们的学说只重视外部的缘故。像这样,只抓住末节却要求返回到根本,许由也不能够做到,更何况普通百姓呢?如果真能通达内部性命的情理,那么外部的仁义就可归附了,取舍怎么能扰乱思想呢?至于像精神没有什么要掩饰的,心灵没有什么要负担的,通达事物的情理,静漠得像无事一样,没有什么凝结不动的,以虚静来等待,权势利益不能诱惑他,善辩的人不能说服他,声乐美色不能使之放纵,美人不能使他淫乱,智巧也不能打动他,有勇力的人不能使他恐惧,这就是真人的行为。如果能像这样,那么就可以化育万物,和大自然做伴侣。天地之间,宇宙之内,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的。自然界是不会死亡的,化育万物的德性是不会改变的。精神经过骊山、太行而不会受到阻碍,通过四海、九江而不会被沾湿,处在狭小的山隘不会壅塞,横贯天地之间也不会充满。不能通晓这样的道理,即使眼睛能数清千头羊群,耳朵能够分清八方声音的乐调,脚可以踏着《阳阿》的舞步,手可以配合《绿水》的节奏,智慧周知天地之理,光辉照耀日月,口辩可以解开连环,辞章能够润泽金石,对于治理天下,也还是没有一点补益。
静漠恬澹,所以养性也;和愉虚无,所以养德也。外不滑内,则性得其宜;性不动和,则德安其位。养生以经世,抱德以终年,可谓能体道矣。若然者,血脉无郁滞,五藏无蔚气,祸福弗能挠滑,非誉弗能尘垢,故能致其极。非有其世,孰能济焉?有其人,不遇其时,身犹不能脱,又况无道乎?且人之情,耳目应感动,心志知忧乐,手足之疾蛘、辟寒暑,所以与物接也。蜂虿螫指而神不能憺,蚊虻噆肤而知不能平。夫忧患之来撄人心也,非直蜂虿之螫毒而蚊虻之惨怛也,而欲静漠虚无,奈之何哉?夫目察秋毫之末,耳不闻雷霆之音;耳调玉石之声,目不见太山之高。何则?小有所志而大有所[志](忘)也。今万物之来擢拔吾(悟)[性],攓取吾情,有若泉源,虽欲勿禀,其可得耶?
蔚气:病色。蔚,通“萎”。《楚辞·离骚》王逸注:“萎,病也。” 挠滑:扰乱。 极:尽。
:除去。李哲明《淮南义训补疏》:字书无“”字,当是“拂”之异文。《广韵》:“拂,去也,除也。”是其义。 蛘:《说文》:“搔蛘也。” “辟寒暑”:郑良树《淮南子斠理》云:“辟寒暑”上疑脱“肌肤”二字。《吕览·恃君览》:“肌肤不足以扞寒暑。”可证。
虿:蝎类毒虫。 螫:有毒腺的虫刺人。 憺:平定。《说文》:“憺,安也。” 噆:刺穿。
撄:干扰。 直:只。 惨怛:伤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