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三子复于子墨子曰:“告子曰言义而行甚恶(1),请弃之!”子墨子曰:“不可。称我言以毁我行,愈于亡。有人于此(2),‘翟甚不仁,尊天事鬼爱人,甚不仁’,犹愈于亡也。今告子言谈甚辩,言仁义而不吾毁,告子毁,犹愈亡也。”
(1)告子曰言义而行甚恶:“曰”下当有“子”字。
(2)有人于此:句末当有“曰”字。
有几个弟子禀告墨子说:“告子说,您口里讲仁义但行为却很坏,让我们离开您!”墨子说:“不可以。称颂我的言论而诋毁我的行为,这也胜过毫无毁誉。假如有人在这里说:‘墨子行事不仁,讲尊天、事鬼、爱人,行事却不仁。’这也胜过毫无毁誉啊。现在告子言论强辞夺理,但并不诋毁我所说的仁义,告子虽然诋毁我的行为,但还是胜过毫无毁誉。”
二三子复于子墨子曰:“告子胜为仁。”子墨子曰:“未必然也!告子为仁,譬犹跂以为长(1),隐以为广(2),不可久也。”
(1)跂(qí):踮起脚尖。
(2)隐:通“偃”。
有几个弟子禀告墨子说:“告子能胜任仁义之事。”墨子说:“未必是这样啊!告子行仁义之事,就好像踮起脚尖当作自己个头长了,卧下当作自己面积大了,这是不能长久的。”
告子谓子墨子曰:“我治国为政(1)。”子墨子曰:“政者,口言之,身必行之。今子口言之,而身不行,是子之身乱也。子不能治子之身,恶能治国政?子姑防子之身乱之矣!”